梅窗回文诗词赏鉴与研究

许传刚 · 发表于 2022-1-29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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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窗回文诗词赏鉴与研究

一、梅窗对回文诗词的伟大贡献

1.梅窗对回文诗的贡献

第二个写回文诗组诗的人。回文诗一般一首一回文的。第一个写组诗的是（唐）佚名《志舒生遇异·四时回文诗四绝》，作者则是历史上第二个写回文诗组诗（《四时》四首）的。第一人往往会被忽略，有了第二人，才会引起人们的重视，所以这个第二非常重要，引发后代大量回文组诗的出现。

2.许多人说回文诗顺读逆读都是一回事，所以是文字游戏。梅窗的回文诗力图改变这种状况，使顺读逆读表现出不同的情趣、不同的心情，像《冬》、《春望》，但他的这种努力还处于初级阶段，主题并没有变。不像后来者创造出顺逆读出的竟是两个主题的回文诗，我给顺逆意境不同或主题不同的回文诗定名为双篇回文（这个名称已被普遍接受），这种回文是种质变，为此我特意创作了二十几首双篇回文诗，进行鼓吹。量变才能引起质变，梅窗等前辈的努力功不可没。

3. 梅窗《阮郎归》回文的贡献 在人们的思想中，回文词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古代流传下来的回文词谱不足40个（还包括了变体在内）。那么能不能打破这种定式思维，创出一条与回文诗一样普遍存在的规律。古人早已在探索，这种探讨的第一人便是宋朝的梅窗。他创造了半句回文，但他的半句回文一直没得到重视。直到十年前，我在研究回文词时，总会想一个问题，回文词能不能由偶然现象变成必然的普遍的现象呢？想了几年也没开窍，后来终于从梅窗的半句回文得到启发，创造了“错杂回文”（清朝的华彬是第二个用这种方法的，我属于第三人，此理论由我归纳，“错杂回文”术语由我命名，已得到普遍认同）这种新的回文方式，再加上两读字的理论，回文词终于创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由此我写了一本《回文词谱》，填补了历史的空白。梅窗是“错杂回文”的奠基人，其功甚伟，没有他的首创，就不会有我的《回文词谱》，回文词就仍然处于可遇不可求的朦胧期。4.梅窗对回文词的贡献宋代可谓是回文诗词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高峰，宋代的回文词将回文创作技巧发挥到了极致，梅窗是宋代回文词创作的主要人物之一，是宋代回文词的代表作者之一，也是回文词作数量最多的人之一，作有回文词八首。

首先是开拓之功。《菩萨蛮》回文发明后，梅窗属于最早的一批写作者，而且是数量最多的；他是《西江月》回文写作最早的三人之一，《回文类聚》中仅收录了苏轼、黄庭坚、梅窗这三位词人的三首作品。这三人中谁是颠倒回文《西江月》的首创者，至今是个谜。说不定梅窗还是发明者呢；《阮郎归》回文则是梅窗创造的。

其二，新型的回文方式的发明者。上文谈到的半句回文为错杂回文打下了基础，为回文词从偶然走向必然立下了汗马之功。其三，新颖的写作方法。其回文词内容主要涉及闺怨、写景和咏物三个方面。他的回文词具有形式多样、用韵丰富的特点，具有格式上的对称之美，于有形之中体现作者的无形之思。语言上，清丽婉约，讲求炼字。格式上，具有对称之美。意蕴上，于有形之中体现词人的无形之思。回文词并不仅仅是一种“文字游戏”，很多词人在回文词中寄予了个人的思想感情。梅窗创作的回文词中，大多以闺怨为主要内容，细致入微地描绘闺怨情思，此外，还有写景、咏物之作，展现出与自然接触的舒适悠然。这些内容大致可以概括为“闲情”二字。在梅窗的闺怨词中，大多通过写女子的愁怨，表达自己的身世之感。梅窗用回文体将自己的身世之感融入闺阁愁怨之中。将诗人的“无形”之思融入“有形”的回文词之中，体现了独特的审美意蕴。

二、作者考

梅窗专门写回文诗词，没有一般的诗词作品，这在宋朝是非常奇怪的现象。一般的回文诗词作者，都是以一般诗词为主，回文诗词偶尔为之，专业作家仅此一人。他有回文诗8首：《四时》四首、《秋江写望》、《西湖戏书二首》、《春望》；回文词也是8首：《菩萨蛮》六首、《西江月》、《阮郎归》。共十六首回文作品，在宋朝回文诗词中，尤其是宋朝前期的回文诗词中是最多的。回文词创新先锋也数梅窗。这么一个突出的人物，遗憾的竟然姓氏无考，籍贯不知，生平不详。

他的姓名居然有四种说法。一是《全宋诗》说：“梅窗疑非本名，在回文类聚中与纡川相次。”按，纡川有回文绝句一首：小径缘溪绿，低檐傍树阴。好峰秋入眼，清月夜窥林。纡川也是姓氏、生平不详，据《回文类聚》编次，约为神宗时人，因此梅窗大约也是神宗时人，与王安石、苏轼同时代，从他写《菩萨蛮》回文也可看出，应与苏轼时代差不多。如果是姓梅，则窗为名，但是谁会以窗为名，也太弱智了吧。当然还有字、号等，作为号，不会取梅窗，因此为字的可能性最大。

二是有资料名为吴梅窗，但无从考核，很有虚构妄造之嫌。网上有人把《四时回文》的作者写成清代吴梅窗，那是明显错误的。

三是说为宋代吴文英，吴文英，号梦窗，梅窗是否是梦窗之误，也无根据，可能性也极小。

四是临川人黄应辰，字梅窗。宋朝陆游外甥桑世昌辑《回文类聚》四卷，元代周咏先辑录其中所收的词作一卷收入《唐宋金元词钩沉》，周咏先在《唐宋金元词钩沉》说：“刘辰翁须溪集七黄纯甫墓志铭云，黄父应辰字梅窗，临川人。此卷所载梅窗或即黄应辰。”我自然倾向于他是临川人，也希望他确实是临川人。此说有姓有名有字，似乎很有说服力。但是仍然经不起推敲。宋朝虽有个名人叫黄应辰，但一不是北宋人，他是南宋宁宗朝人，字能甫，嘉定年间当做判官，二不是临川人。还有南宋恭帝德佑二年(1276年),兰溪乡民黄应辰带领义军抗元。除此二人外，北宋找不到其他的黄应辰。能写这么多高难度的回文诗词，那水平是相当高的，怎么会雁过无声呢？周咏先的“或即”也只是推测之词，并没肯定。

三、梅窗回文诗词注释与鉴赏

梅窗回文诗 8首

秋江写望（宋）梅窗

寒江暮泊小舟轻，白鹭栖烟丛苇鸣，

寛望逺空浮湛碧，老蟾惊玉弄秋清。

回文

清秋弄玉惊蟾老，碧湛浮空逺望寛，

鸣苇丛烟栖鹭白，轻舟小泊暮江寒。

注释 1.寛望，放眼四周远望。2.湛碧，江水清澈明净。3.老蟾，俗称癞蛤蟆。传说月中有蟾。4.弄玉（倒读），春秋秦穆公女其夫萧史善吹箫作凤鸣，后二人飞升去。5.栖，（qī），鸟禽歇宿。6.碧湛，（bì zhàn），形容绿色深浓或清澈。7.湛碧，水清绿之色。泛指青绿之色。

四时四首 （宋）梅窗

春

昼永春庭邃，双飞燕隔帘。

袖随帘翠卷，时见玉纎纎。

回文

纎纎玉见时，卷翠帘随袖。

帘隔燕飞双，邃庭春永昼。

注释 1.昼永，白昼漫长。2.邃，（suì），深，深远。3.玉纎纎，指身材苗条、美貌的女子。

夏

曲涧跳珠碎，丛山叠翠浓。

竹新敷影薄，闲看倚枝笻。

回文

笻枝倚看闲，薄影敷新竹。

浓翠叠山丛，碎珠跳涧曲。

注释 1. 枝笻，拐杖。笻，（qióng），古书上说的一种竹子，实心，节高，宜于作拐杖。2.笻枝，笻竹枝杆。3.曲涧跳珠碎，两山间弯弯曲曲的小溪流水，在阳光照耀下，像无数跳动着的透明珠子，闪闪发光。

秋

小雨凉添夜，兰芬润袭衣。

晓屏山曲曲，长若梦思归。

回文

归思梦若长，曲曲山屏晓。

衣袭润芬兰，夜添凉雨小。

注释 1.袭衣，尸衣，也指古代行礼时穿在裼衣外面的上衣。此指后者。2.衣袭，衣上加衣，也泛指衣服。曲曲，指像屏风形状高低起伏的山。3. 山屏，形如屏风的山崖。4. 屏山，遮挡着山。

冬

曲径穿丛密，香清为客来。

玉梢梢外雪，苔古晕疎梅。

回文

梅疎晕古苔，雪外梢梢玉。

来客为清香，密丛穿径曲。

注释 1.梢梢，劲挺的样子。2.晕，顺读（yùn）光影色泽模糊的部分，使动用法；逆读时可两读，可读（yùn），也可读（yūn）：（yūn）昏眩，使动用法。

明本《回文类聚》不分春夏秋冬，“梢梢”作“稍稍”。

诗评 “香清为客来”与“来客为清香”情趣不同，前者梅引客而放清香，后者客为寻清香而来，这就是回文的神奇之处。

西湖戏书二首（宋）梅窗

蜿蜿翠麓秋烟涨，滟滟金波夜月澄，

樽酒具时随兴遣，景多逢处曲栏凭。

回文

凭栏曲处逢多景，遣兴随时具酒樽。

澄月夜波金滟滟，涨烟秋麓翠蜿蜿。

注释 1.蜿蜿，（wān wān），意思是屈曲貌。2.滟滟，（yàn yàn），水光貌，形容水波闪动的样子。水浮动貌。水满的样子。3.樽酒，酒杯和酒。4.具，备有。

又

云巢望断望西湖，竹护梅藏隠士居，

芬草緑深春盎盎，客来同揽一山孤。

回文

孤山一揽同来客，盎盎春深緑草芬。

居士隠藏梅护竹，湖西望断望巢云。

注释 1.云巢，巢，高也；天空高处的云。2.盎盎，洋溢貌；充盈貌。3.孤山（山孤倒读），山名，在杭州西湖，风景秀丽。4.巢云，《巢云》是宋代诗人李吕创作的一首诗词：幽栖寄山隈，欣赏亦何有。时许巢白云，纷然入窗牖。

明本“孤”下注：“云巢，林处士别室也。”

春望（宋）梅窗

丝丝栁翠连云幕，点点鸥轻漾晚波，

时事无心随兴逺，日长闲处理衣蓑。

回文

蓑衣理处闲长日，逺兴随心无事时。

波晚漾轻鸥点点，幕云连翠栁丝丝。

选自《回文类聚》卷三《全宋诗》卷1069

注释 1. 衣蓑，衣服和蓑衣。2. 蓑衣，用一种不容易腐烂的草（民间叫蓑草）编织成厚厚的像衣服一样能穿在身上用以遮雨的雨具，后来人们发现棕后也有用棕制作的。蓑衣一般制成上衣与下裙两块，穿在身上与头上的斗笠配合使用，用以遮雨。3. 时事，最近期内的大事。4. 无事时，没有事的时候。

诗评 “时事无心随兴逺，日长闲处理衣蓑。”不是真的“时事无心”，而是无法关心，是一种无奈，风景虽好，“无心”欣赏，只是“闲处理衣蓑”。回文“蓑衣理处闲长日，逺兴随心无事时。”则是悠闲无事，逍遥自在的欣赏自然风光。顺逆是两种情怀，并不是人们说的顺读逆读一个意思。

梅窗的回文词8首

菩萨蛮（春晚二首） （宋）梅窗

点点花飞春恨浅，浅恨春飞花点点。莺语似多情，情多似语莺。

恋春增酒劝，劝酒增春恋。颦损翠娥新，新娥翠损颦。

作品赏鉴这首词生动形象地描写了一个女子在落花时节从劝客饮酒、柔美多情到留客无意、客走独悲的情景。在花飞点点、莺语私私、落红满地的情景中，一个女子和心爱的男子饮酒助兴、多情婉转、情话缠绵。“颦损翠蛾新”，将女子的蹙颦与崭新的翠娥形成对比，表现出女子淡淡的忧愁。

菩萨蛮（春晚二首） （宋）梅窗

曲屏春展山浮玉，玉浮山展春屏曲。香鸭瑞云翔，翔云瑞鸭香。

醉深留客意，意客留深醉。凉枕怯宵长，长宵怯枕凉。

注释山浮玉，呈现出美丽的山景。玉，美也。

作品赏鉴此词与第一首差不多，晚春春光山色无限好，客人醉酒，也不知是因为景美还是人美，巴不得客人深醉而留下，可是客人还是走了，只留下长宵和凉枕，都使人怯。“凉枕怯宵长，长宵怯枕凉”，使怯意层层加深。

菩萨蛮·端午（宋）梅窗

玉钗松鬓凝云绿，绿云凝鬓松钗玉。双翠碍枝长，长枝碍翠双。

色丝添意密，密意添丝色。红映袖纱笼，笼纱袖映红。

注释绿云，指多而黑的头发。双翠，指耳两边的乌黑的鬓发。色丝，端午节期间人们用彩色丝线扎成的菱形小玩物，俗称彩粽。

映，原书作暎，暎即映。文澜阁本作“晚”。

作品赏鉴对端午时节少妇的发饰、服饰进行细致描摹。

菩萨蛮·春闺（宋）梅窗

碧窗纱透春寒极，极寒春透纱窗碧。谁送缕金衣，衣金缕送谁。

玉肌生嫩粟，粟嫩生肌玉。温处坐香茵，茵香坐处温。

注释缕金衣，用金线做成的衣服。缕，指线状物。嫩粟，皮肤上生长的小疙瘩，俗称青春痘。香茵，涂有香料的坐垫。

作品赏鉴写初春时节女子愁思，谁给我送缕金衣，我的衣金缕又送给谁呢？但这种愁思依然是淡淡的（可结合韵的情感色彩去领会，由拗怒到平缓），虽春寒极，但春又透纱窗，虽春寒使肌生嫩粟，但春天滋润着肌肤。花草的香味使坐的地方生出暖意，春天毕竟给人以希望（回文可结合韵的情感色彩去领会，比顺读情感更深，因为是由缓到拗怒）。

菩萨蛮·联环结·咏梅（宋）梅窗

折来初步东溪月，月溪东步初来折。香处是瑶芳，芳瑶是处香。

藓花浮晕浅，浅晕浮花藓。清对一枝瓶，瓶枝一对清。

注释瑶芳，古人想象中的仙境中的花卉，此指梅花。藓花，意思是说月光下的梅花看上去模糊不清，就像生长在岩石上一块块小苔藓。

王思义《香雪林集》卷24选此，题《菩萨蛮》。

作品赏鉴是梅窗仅存的一首回文咏物词，月夜折梅，芳香弥漫，仿佛是仙境中迷糊不清的浮动的小苔藓，面对着插在瓶中的梅枝，清香使人清醒。

菩萨蛮·题锦机小轴 （宋）梅窗

浅红绡透春裁剪，剪裁春透绡红浅。机锦织情丝，丝情织锦机。

意深凭远寄，寄远凭深意。波渺胜愁多，多愁胜渺波。

作品赏鉴描绘女子在浅红绡透的春日细织锦帕。锦帕裁剪着春天，织的是情丝，思（丝，谐音双关）情透过织锦机，锦帕寄去远方，寄托着我的深意，烟波渺茫比我的愁多，可我的愁有时也比烟波多。这首仄声韵选择上不用入声韵，更能表现婉约绵绵的情感，和缓而没有拗怒。

“菩萨蛮”回文简介 “菩萨蛮”的回文词体又名《联环结》。双调，四十四字上下片各四句，均两仄韵转两平韵。回文是文人的一种文字游戏，但这种回文文字游戏有时能使描述更细腻，情感更丰富。仄韵的运用有技巧，用上声去声与用入声大不一样，一般用前者多婉约，用后者易豪放。由于“菩萨蛮”结构上的特点和用韵上的诀窍，宋文人很喜欢用回文的格式来作词。

菩萨蛮回文，是历史上第一个回文词，最先是两两回文（上下句回复式）形式，刘攽是首创者，但因为刘攽的原词失传，我们现在都以为是苏轼首创，其实苏轼自己说得很清楚，开头他想学刘攽写菩萨蛮回文，却失败了，过了很久，终于摸透了这种回文的方法而创作了几首菩萨蛮回文，然后很多人便跟着学写。从古至今，因易写而写作者甚众，是回文词中数量最巨的一种类型。其一步一回首，对写离情别绪，绵绵曲折之情较适宜。但因回文太密，难于伸展，佳品不如虞美人甚远。

《菩萨蛮》是宋代回文词用得最多的词牌，《回文类聚》卷四共收录宋代回文词54首，其中《菩萨蛮》的词牌就占了48首。宋代的词人如此偏爱《菩萨蛮》，与其体制格式分不开。菩萨蛮的正体为：双调四十四字，前后段各四句，两仄韵、两平韵。

（1）句式为五、七言，多为五言，在字数上接近诗歌。

《菩萨蛮》（正体）词调的字数为：“7，7，5，5，/5，5，5，5。”这种以五七言为主的句式与诗歌句式相似，让词人在创作中更容易。

（2）平仄韵转换格，用韵比较自由，情感容易变化。

《菩萨蛮》正体共四十四字，为平仄韵转换格，用韵较为自由，如上文《菩萨蛮·咏梅》就用了月、屑、阳、铣、青、庚等韵。

（3）上下句字数一致，回文格式为双句回文。

这种随句回文的格式，在回文词的创作中属于比较简单的一种，又与诗句相仿佛，所以得到宋代很多词人的青睐。

西江月·泛湖（宋）梅窗

雨过轻风弄柳，湖东映日春烟。晴芜平水远连天，隐隐飞翻舞燕。

燕飞翻飞隐隐，天连远水平芜。晴烟春日映东湖，柳弄风轻过雨。

注释曾慥《乐府雅词》拾遗卷下，题作《回文》，止上片，未注作者，“过雨”作“雨过”。《全宋词》：“按清麟玉堂刻本及文津阁四库全书本回文类聚载此首，俱题梅窗作。本书初版卷四十，旧据周泳先《唐宋金元词钩沈》所引文津阁四库全书本回文类聚以为苏轼作，非。”“雨过原作过雨，回文时不叶韵，误。兹从乐府雅词拾遗卷下。”

作品赏鉴其上下片互为回文，意义相仿，但因景物出现次序不同，意态便有分别。上片写雨后初晴，下片则为因晴转雨。

这首词写的是风和日丽的春日，词人泛舟湖上，享受旖旎春光的场景，这首词的上下阕都是写景。上阕是雨过天晴，“过雨轻风弄柳”，在经过细雨的洗涤之后，柳条变得青翠欲滴，微凉的风抚弄着细长的柳枝，东边的湖面上印着太阳的倒影，波光粼粼，春日生烟。“晴无平水远连天”，雨后的天空一片清朗，波浪连天，水天一色，给人心旷神怡之感。在这如画般的场景中，春燕呢喃，在湖面飞来飞去，让一幅静止的画面变得有声有色。下阕因晴转雨，燕子在雨中翻飞隐现，雨把天水连成一片，原来“晴烟春日映东湖”现在却柳条戏风在雨中轻盈地沐浴着。全词表现出春天晴雨之间的反复变化，同时也暗示了泛湖人的悠然心境。

《西江月》回文简介《西江月·泛湖》是颠倒回文词，所谓颠倒回文就是上片顺读、下片倒读。在回文中，将上片第三句中的首字移入第二句并置于句末，这样使其成了七字，然后，自下片末字依次倒读就形成了“借字半篇倒读回文”。也就是说在这首《西江月》中，上片第三句“晴无平水远连天”中的第一个字“晴”在回文后变成了下片第三句的第一个字，下片的第三句就成了“晴烟春日映东湖”。《西江月》这样颠倒回文的格式比《菩萨蛮》更复杂，所以创作的人较少。

阮郎归·元夕（宋）梅窗

皇州新景媚晴春，春晴媚景新。万家明月醉风清，清风醉月明。

人游乐，乐游人，游人乐太平。御楼神圣喜都民，民都喜圣神。

注释褚人获《坚瓠补集》卷三载此，题作《元宵词》。皇州：帝都；京城。

作品赏鉴写太平时期京城的元夕喜气洋洋，就连清风明月都醉了。

《阮郎归》回文简介这是一首半句回文词，在这首词中，上片的一二、三四句和下片的四五句为半句回文，也就是说上片首句中后五字进行回文就成了下一句。下片的一、二两句和第三句的前三个字是三字回环，“游人乐”在回环时有六种不同的读法，由于格律的限制，没有用到“游乐人”，这样的格式较为复杂，在宋代回文词中只有梅窗一首。

阮郎归回文是回文词中最早的一批，宋时梅窗就开始写，大约它的变化复杂，后续者只有清朝的华彬一人。从萧玉苍开始，这个词牌才开始有人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