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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悬疑长篇小说《月圆之夜》（1）
·章兆麟·
与本案有关的楔子（一）月圆之夜
兰蕙太太好不容易睡着了。
尽管她是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尽管她之前展转反仄多时，但此时她似乎确信自己是入睡了。她感觉脑子里是空空的，蒙蒙的，什么物像也想不起来，什么事情也记不清晰。能睡着多好。睡着了就能忘掉一切。好多天了，她记不清是多久了，她总觉得心神惴惴，惊悸，恐惧，彻夜不眠。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老爷说什么？说自己中邪了！不，她不认同。什么肝火郁结、痰火相博，郎中在胡扯！......看见了什么？她觉得脑子清楚得很，很清亮......那是什么？月亮？对，月亮有光，光是圆月发出来的，对！月是圆的......月圆之夜......还看见了什么？月光如水，水火相克，别信郎中的......我脑子清亮得很，像月......月花？不，不是！月花不是我害死的......人死是有冤魂的，冤冤相报......你是谁？......小眼睛，像老鼠一样的小眼睛......
她突然觉得又醒了，眼睛好像睁开了。她感觉不对，好像有跫然的脚步声，是有人，有人走过来了！
可四周漆黑一片。
不对，是听见了，窗外确有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
她的心倏地一下收紧，呼吸随着蹙迫起来。窗外的脚步声似乎是有意识缓慢地重重地叩入她的耳膜。她心中闪过一丝恐慌。
是谁？难道又是......她想看清窗外是不是真有人走来，可眼前仍旧黑糊糊一片。她想起来了，因为害怕，自己是蒙着被子睡的！她稍心安，定了定神，可这时窗外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了，越来越沉了。
“突——突——突”那声音就像重锤砸在她的心上，她的心也跟着“突突”地跳动起来。
“不！”她大声地叫着，“呼”地一下猛然拉下被头，迅速朝窗外瞥了一眼。没有，窗外什么也没有！白蒙蒙一片。她夷然镇定下来，心稍宽。
可忽然心又攫紧了——因为窗外有月光！惨白的月光好似水银一般泻进了房间里。幽冷，凄森。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可心却越发地被攫紧了。这时，窗外的脚步声又响起。她屏住了呼吸，尽量使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可她做不到，她怕极了，因为那脚步声竟然在窗外停住了！
她全身不由地抖索起来。难道这真的又是......不，她还是不相信。她要看，她要看清窗外是不是真的有人，而且是什么披发女人！
她攥紧了已经渗出了冷汗的手，霍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月色在窗上映出了一个人影，像皮影戏似的一个披发的人影！而且还真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啊”地一声惊叫，迅速闭上了眼睛，蒙上了被子，又不停地抖索起来。
它（她）是谁？真的是鬼？！不，那上面说的什么？披发人......女鬼......冤冤相报......小眼睛，像老鼠一样闪着幽绿的窥探似的目光......还有手......有血......血在流......流出的是绿色的血......
“砰砰砰——”
什么声音？这样清脆、刺耳！她听出这是敲窗的声音。一定是它（她）在敲窗！它（她）想要干什么？它（她）要推开窗子？它（她）想......想什么......我没想......我没有害死她......她是谁？月......月光......月花......手......绿色的血......不是血......不是我......她全身猛烈地抖索着，嘴里喃喃不停。
忽然，敲窗的声音停了。它（她）似乎没再敲了，抑或是离开了？她竖耳倾听，什么声音也没有，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她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她壮了壮胆，又朝窗外看去。她接着又“啊”地一声惊叫——那个黑影披发女人，不，应该是一白衣女人的侧影仍映照在窗户上，一动不动，仿佛在俾倪着她！
“谁？你——是——谁？”她不知怎么忽然胆壮起来，可声音却是颤抖的，透着一股嘶嘶的寒栗。
窗外没有回应，身形似乎也未动弹。她怔了怔。她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眼花，抑或幻觉？难道老爷说得对，自己确实中了邪？！
不！她使劲地摇着头，坐了起来，睁大眼死死地望着那黑影。她已经不止一次在这样的月圆之夜看见这黑影，而且接下来应该是——
果然。她听到了一声诡异而又摄人心魄的一声“吱——”
一扇窗户被缓慢地推开一点缝隙。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直觉寒气透彻心背，仿佛全身的毛发都随之竖了起来。不知怎么，她此时竟忘了害怕，尽管她全身都在抖索，可两眼仍直盯着那扇窗。她想看，看看是否真的是以前几次看到的那个披发女人？不，应该是一个披发女鬼！
就在她思想的须臾间，她看见了！看见窗户的缝隙间缓缓地伸进了一只手，一只惨白的透着森森寒气的死人一样的手！
“鬼！有鬼——”她疯狂地大声喊叫了一声，接着一股巨大恐惧气流向她袭来，迅速把她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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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3 08:32
发表于 2024-8-16 1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