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陶弘景“岭上多白云”

杨湜 · 发表于 2020-5-27 11:12

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

南朝·陶弘景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陶弘景（456—536），字通明。丹阳秣陵（今江苏南京）人。南朝齐梁时期的道教思想家、医药家、炼丹家、文学家，道教茅山派代表人物之一。生于江东名门，宋末，曾为诸王侍读，“虽在朱门，闭影不交外物，唯以批阅为务”（《南史》）。齐武帝永明十年（492），隐居于句容茅山，自号“华阳隐居”。梁武帝萧衍早年曾与他交游。梁武帝即位，屡征不出，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前以咨询，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为“山中宰相”。卒谥贞白先生。撰有道教经典《真诰》、医学著作《本草经集注》等。原有文集已佚，今存明人所辑《陶隐居集》。

此诗答梁武帝诏问。

“山中何所有”，直接引诏问。
“岭上多白云”，是答。此句至少包含三层意思：一，山中实无所有；二，唯岭上多白云耳；三，此则朝堂所无。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是委婉表明自己拒绝征诏的态度。字面上说，我爱这白云，但是没办法取以相赠，言下之意，是说自身才华散漫，恐不堪朝廷重任。

妥妥的“外交辞令”。当然，结果是好的。梁武开明，参见前“山中宰相”。
东汉，严子陵与光武帝刘秀有旧，不欲出仕，客星犯帝星之后，只有逃跑，先跑到齐泽，最后跑到富春江。
杨恽写《报孙会宗书》，给自己罹了祸；山涛举荐嵇康，嵇康搞了个《与山巨源绝交书》，也没有好结果。文，酣畅则酣畅矣，淋漓则淋漓矣，都不如诗来得含蓄委婉。
后来用诗婉拒的，还有张籍，其《节妇吟》寄李师道“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亦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