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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7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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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方[踏莎行,锦幄销香]上文曰:梅花自落无人处;下文:罗衣不耐东风舞.梅花,罗衣,时令不合.且'舞'字凑韵.
诗词作品不是画作,摄影,限于一地一刹那,有时间,空间跨度.春能及夏,秋,冬,南能思西,北,东.在一文内可包天容地,溯古翔翰.此文先言梅落无人处,后非言罗衣曼舞,而言不耐舞.恰无矛盾.如果人不能沉浸入作品里去,不站到作者的立场地位去,很难领略的正确.未正确领略就凭表露的几个生词做断语,草率.
录:锦幄销香,翠屏生雾,妆成漫倚纱窗住.一双青雀到空庭,梅花自落无人处.//回首天涯,归期又误.罗衣不耐东风舞.垂杨枝上月华明,可怜独上银床去.
安徴舆:字自方1618-1667
翁山[屈大均][紫萸香慢,送雁]末句‘书寄未成’似小儿语。
不知道大人是如何语。象这样的批评,不作任何解析,只给作品贴一标签。
屈大均[送雁}:恨沙蓬偏随人转,更怜舞柳难青。问征鸿南向,几时暖返龙廷?正有无边烟雪,与鲜飙千里,送度长城。向并门少待,白首低羝人。正海上手携李卿。//秋声。宿定还惊。愁里月不分明。有哀笳四起,衣砧断续,终夜伤情,跨羊小儿争射,恁能到白蘋汀?尽长天遍排人字,逆风飞去,毛羽随处飘零,书寄未成。
在对金元明清时期的词评226条中,我列举出大量的这样的断语,看大家有何感觉,文学批评竟是如此简单:[列在前的是使用多次的]:凑韵,做作,小儿语,文理不通,败句,劣句,伧劣,不辞,生硬,凑拼,瞎凑,硬凑,杂凑,欠通,意隔,意义不明,隔,俗厌之至,琐碎,无味,窃,太直,不妥,不类,堆砌,乏味,乏力,无可再劣,劣甚,掩饰,贪作小巧语,遁词,游词,时令不合,混乱,太狂,词匠铺叙伎俩,勉强,意不显豁,浅豁,笨谜,笨句,笨拙,笨题,笨话,捏造,蠢句,劣词,烂套,俗滥,可厌,真儿戏,偏劣,东施效颦,无新意,妄加推求,猥云寄托,穿凿,不称,不相称,窘迫可怜,才窘极矣,无聊,浅薄,太熟则滑,不妥帖,不恳切,空泛,妄矣,不自然,恶俗,费劲,无余味,少含蓄,无深意,病句,不可解,不知所云,才力贫乏,才短,刻意炼句,要命,混乱,了无情趣,病入膏肓,一副笨相,真是何苦,弄巧成拙,令人作呕,令人恶心,前后矛盾,似出小儿之手,如丑女扭捏弥觉可厌,无病呻吟之典范,无病呻吟,不通之至,拙而劣,幼稚,幼稚笨拙,号称老手而不免凑韵哀哉,费大力气只办得一双笨句,意俭句俗,浪费气力,如小儿学曲子者所作,生硬艰涩,饾饤不通,搔首弄姿,穿凿凑合,末流堕落至此,几无一首可以卒读,晦涩,陋士好奇,干卿底事,思路不清,乱用典故,读圣贤书不辩是非,不成话不通极矣,思乏才短,才力衰竭,思致窘乏之征,全不成话老兄何苦如此出丑,妄语无聊,用尽力气只办得七字笨句,其造语不通如此,蟪蛄不知春秋犹欲作词,哀哉真如儿童作窗课,窘思可见起句便蠢,儿童语可笑,殊费索解,知君定有神经病,虽质直不免幼稚,词而须琢亦可哀矣,此辈词人以为不说谎便不成词实在可怜,全不成话此类词岂可入词,意义不明殆不甚通。共135条。
词赋领域本来规矩较多,一般人难入。而经历代规划设计师们整治,不仅篱笆越扎越紧,范围不许扩大,而且篱笆内更是篱笆密集,如今还埋上了地雷。不小心,不自量自己有几点水平擅进者当心。词赋文化照此发展下去,不死也难。有新意,有异句者,与古句意近者都得死。杀猪老师多,是因为杀猪老师好当,赚得也多。养猪难养不说,价钱也掌握在杀猪卖肉的手里。都别养猪了,当杀猪老师去好。
徐灿,字湘苹,陈之遴妻,明末清初人[踏莎行:芳草才芽,梨花未雨,春魂已作天涯絮。晶帘宛转为谁垂?金衣飞上樱桃树。//故国茫茫,扁舟何许?夕阳一片江流去。碧云犹叠旧山河,月痕休到深深处。‘深深’重叠,俗厌之至,可改‘山深’。欧词首作‘庭院深深’,创铸可喜,后人抄袭可厌。
唉。前人既[深深‘],后人须[浅浅]。后人若用得妥帖,无不可。何必要设此禁令?
深深处,程度也,不定点。山深处,定点也。意境有异。不必因前人已深深,后人就不能再深深。
彭孙遹 号羡门1631-1700[生查子,旅夜]鸳枕有谁同?单栖何须鸳枕。另本作枕席有谁同,是。
旅店提供的双人枕,又不是从自家中带的。人正因为孤单而思鸳侣,于生理,心理都极正常。此无可挑剔。若单栖就不可提[鸳],那即使是枕席亦不可提[与谁同]。提[与谁同]岂不思邪欲乎。挑剔过火了。
旅夜:薄醉不成乡,转觉春寒重。鸳枕有谁同?夜夜和愁共。//梦好却如真,事往翻如梦。起立悄无言,残月生西弄。
陈维嵩,字其年1625-1682阳羡词派[与浙西派并雄]领袖。[南乡子,邢州道上作]首句[秋色冷并刀]从贺知章[二月春风似剪刀]一语[窃]其意而得。
只有文尚可[窃],意则应为随其意,近其意,和其意,顺或反其意,用其意,此[窃]字,含鄙视。
邢州道上作:秋色冷并刀,一派酸风卷怒涛。并马三河年少客,粗豪。皂栎林中醉射雕。//残酒忆荆高,燕赵悲歌事未消。忆昨车声寒易水,今朝。慷慨还过豫让桥。
其年[虞美人,无聊]末二句真是无聊,何不改为:好风须簸战旗红,莫送鲥雨如雪过江东?
如此改,岂不题目也应改为[有聊]了。人家本是遣无聊,尔却赋于重大使命,提些豪言壮语,人家还无革命觉悟呢。如此改法如煎鱼翻身。何不自己自创一篇与其抗衡。
无聊:无聊笑捻花枝说,处处鹃啼雪。好花须映好楼台,休傍秦关蜀栈战场开。//倚楼极目添愁绪,更对东风语:好风休簸战旗红,早送鲥雨如雪过江东。
其年[夏初临]:有’更画梁,玉翦交飞‘。’玉翦‘意隔,不如用’翠翦‘
玉翦指燕尾,指玉燕,嫌’隔‘何不用’鸟尾‘,更直接。翠直接指[翡翠鸟]转指玉[翡翠玉石]
[夏初临,本意]:中酒心情,拆绵时节,梦腾刚送春归。一亩池塘,绿阴浓触帘衣。柳花搅乱晴晖,更画梁,玉翦交飞。贩茶船重,挑笋人忙,山市成围。//蓦然却想,三十年前,铜驼恨积,金谷人稀。划残竹粉,旧愁写向阑西。惆怅移时,镇无聊,掐损蔷薇。许谁知?细柳新蒲,都付鹃啼。
其年[水龙吟,秋感]:夜来几阵西风,匆匆偷换人间世。凄凉不为,秦宫汉殿,被伊吹碎。只恨人生,些些往事,也成流水。想桃花露井,桐英永巷,青骢马,曾经系。//光景如新宛记,记瑶台,相逢姝丽。微烟淡月,回廊复馆,许多情事。今日重游,野花乱蝶,迷蒙而已。愿天公还我,那年一带,玉楼银砌。[愿天公还我]太直,可改为[问何时重见]。
先不说前句就有[今日重游]。[愿天公还我],须昂首高叫,[问何时重见],则垂头不起,低眉顺气,一边等去吧。气,注意气韵。作者自有主张,想他非比尔学识少。只不过与尔不能一起争论。
苏东坡[贺新郎,乳燕飞华屋]上片初夏,下片已秋风,何时令舛 误如此?
这事请不要粗心,要先看仔细了。上片初夏景不错,可下片秋风前有[又恐被]三字。这表明是一种担心而已,是一种由眼前实景催生的与之有反差的幻景。不是在同一时空中两种矛盾现象的纠合。
黄庭坚[鹧鸪天,黄菊枝头破晓寒]首句黄菊,末联黄花,重复可厌。
一首词作里出现一或数处字词重复的现象,我以前以为是从古时就都视为一文病。今在此[词林新话]中见自早就存在着,而人如未察。可见此病是后来的聪明仔细者发现并加以挞伐的,须引以为戒。然而,一些作品,不提此病时,浑未觉有何不妥。一经点化,只觉可惜,作者怎么就不聪明点呢?其实,有的重字,是字同,意不同,如[里],一指方位,这里,那里,山里,宫里。一为量词,几里路,公里,华里。这就无妨。要具体分析,重得好的,必重不可时,应敢于重。
其年赠别芝麓[沁园春二首]次首上片末句‘忧心似月,鬓秃成霜’,败句。‘月’有何忧,秃已无毛,何‘霜’之有?何不改‘点’?
[真愁绝,却心忧似月,鬓秃成霜。]心忧似月,月有何忧;仇深似海,海有何仇;盼归心似箭,箭有何盼;钢铁意志,钢铁有意志吗?铁石心肠,铁石有心肠吗?能如此反诘比喻吗?
鬓秃非言头秃,头秃成瓢,鬓秃恰使人觉得是,谢顶,或毛发稀疏状。鬓秃是一种渐进状态,不是鬼剃头,一觉醒来没毛了。此言老之将至,毛发渐疏渐白。怀鄙视心态去充当裁判,会发现别人更多毛病,但也使自己容易得病,所以当裁判者要端正心态。
陈曾寿[蝶恋花]题曰‘闻露’,千古未闻露可闻,知君定有神经病。
文中有‘欹枕不眠闻露滴’是明言听到露滴的清响。此闻是耳闻之闻,非用鼻嗅的意思。闻字之解已宽泛到感知,而初当指耳听感知,故从耳,耳闻目睹是也。后亦可言鼻闻。98年在沪郊养鸭,夜觉棚外雨滴响,开门见一天月色明,油毛毡上露时往下滴。啊哈。不知谁神经病?
蕙风,况周颐1859-1926[洞仙歌,秋日独游某氏园]今独游某园,何得谓‘问几见斜阳疏柳挂’?
独游就不得问乎?身边是无人,但不得自问自答乎,会写诗者常象痴呆者,惯于一人时喃喃自语,甚至手舞足蹈,如屈原之天问,李白之把酒问青天,都是孤独者之问。况氏虽非屈李,但肯定也是个疯痴颠倒,不可理喻者。
蕙风[减字浣溪沙,听歌有感]: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人天无地著相思。//花若再放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下片‘故树’何以不能再花?
这里,作者恰犯了为协韵而换字,结果使人生出别解的毛病,而评家却不查。原意原字都只合用枯,故去声,句成平仄仄平平仄仄,用枯平,则成平仄仄平平平仄。故故树与下句之哀丝才对。其实宁可不与哀丝对,用枯字。别人就不会说‘何以不能再花’,枯木逢春是一种企望,除非是假枯,真枯树再开花,那是长香菇木耳毒蕈了。
大厂[an ]易儒1874-1941[满江红,胡沙马背琵琶月],马字应平。
胡沙马背琵琶月,中平中仄平平仄,典型律句。一,三,五处可中。若以三字位处用平之文为标格,似有异,但无瑕可剔。参阅许多同词牌作品,发现多少有异处。有时同一作者的同一词牌词作,都有异处。如汉宫春,有末为五字,或六字。句中可中处有异,非不律。其实创作路子应是越走越宽,而现在却因好佬多,反而是讲究规矩越来越多。使人越无所适从。
柳永:平生况有云泉约。岳飞:笑谈渴饮匈奴血。辛弃疾:旌旗未卷头先白,垂杨只碍离人目。刘克庄:草间赤子俱求活。
剑丞,夏敬观1875-1953[八声甘州]云:江拥涕洟 [ti去声,同涕]入海,楚梦总无边,不堪入目,又云:渐蹴吴天,末流堕落如此。
想哪去了,一见楚梦吴天就云里雨里,此词有这样淫晦?而两涕字乃异型同字却不察。
朱尊彝, 竹坨[金缕曲,初夏]:青荷叶,末第二字应为仄,可改为青藕叶。
荷莲藕等既是通称,又各有所别。如见:莲花,莲子,莲叶,莲蓬,荷花,荷叶,藕花,藕叶,藕根,但称荷子,荷蓬,藕蓬,荷根,莲根较少。藕也就更多的是指根茎部。可见若只为协律而将荷字换藕字就大可不必。韵脚的‘叶’字不变影响不大。而用荷字直接易于理解。用藕就有一点点隔,必竟要从水下泥里先摸到根,再往上翻到叶,何不烦琐。协律也不必死协呀,韵脚又没变。
竹坨[东风袅娜,游丝]此首堆砌,无甚意味。
游丝本在飘渺有无之间,能通过浪漫想象,堆砌成美文,当有相当功低方可为,一般般人,难。
录[游丝]:倩东君著力,系住昭华。穿小径,漾晴沙。正阴云笼日,难寻野马;轻飔染草,细绾秋蛇。燕蹴还低,莺衔忽溜,惹却黄须无数花。纵许悠扬度朱户,终愁人影隔窗纱。//惆怅谢娘池阁,湘帘乍卷,凝斜盼,近拂檐牙。疏篱罥 ,短墙遮。微风别院,好景谁家?红袖招时,偏随罗扇;玉鞭堕处,又逐香车。休憎轻薄,笑多情似我,春心不定,飞梦天涯。
竹坨[长亭怨慢,雁]此首多不合律。金[应仄]河月[应平]冷,回[应仄]汀枉[应平]渚,也[应平]只恋。随[应仄]意落平沙,巧排[应仄]作,应[应仄]怯败荷疏雨,一[应平]绳云[应仄]杪 ,悬[应仄]针垂露,渐欹斜[应仄],无[应仄]力低飘,正目[应平]送。碧[应平]罗天幕,写不[应平]了相思,又[应平]蘸凉波[应仄]飞去。
金河月冷[律句],回汀枉渚[律句]。也字,随字,应字[在一位可中]。一字[可念平,可念仄,如七,八,不等],无力低飘[平仄平平仍为律句],碧罗天幕[仄平平仄仍为律句]。又蘸凉波飞去[仄仄平平平仄,仍为律句]肯定是各依所本有不同。
姜夔下片末句:难剪离愁千缕。平仄平平平仄,又蘸凉波飞去,仄仄平平平仄。可见本有不同。长亭怨慢,领格字定须用仄,竹坨此篇,各领格字符合要求。其他句头可中,无碍。
董士锡,晋卿[菩萨蛮,湖上送别]中‘绿遍江南’,便是说春景,但上文又有’西风‘‘霜叶’,殊不称。
[湖上送别]后片已转换了时空关系,长字,随字,遍字,都得耗时衍进,及’他日‘更表明作者的思绪变化,不再停留在此时此地了。
录:西风日日吹空树,一林霜叶浑无主。山色接湖光,离情自此长。//离情随绿草,绿遍江南道。他日望君来,相思有绿苔。
晋卿[江城子,里中作]上片言霜凝,下片言春星,其弊同前。
此篇,在秋景里用了春星,是为弊,因其按习惯用法,再者为避重复‘寒’字。秋星少有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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