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忆东苑

山林退士

其一

楣上二字“东苑”，

爷爷手指我念。（注）

门开风来香扑面，

绿树浓荫一遍。

园内花团锦簇，

能不蜂迷蝶恋？

燕雀纷纷枝叶间，

时有飞虫鸣蝉。

（注）这是三岁时的最初朦胧记忆：是爷爷教我学说话的情景。

二其

突然星移斗转，

东苑不似前言：

桂花腰折榴花残，

牡丹平土踩断！

花台扒掉砖沿，

小径掘了石板，

是谁挖走大枣树？

留下土坑朝天。

其三

无门我自入园，

满目破败不堪。

南瓜垂蔓土坑边，

绿叶黄花好看。

摘朵花儿玩玩，

不想跌落坑间！

哭天号地谁听见，（注）

独困坑中半天。

（注）记得最后还是爷爷听到了我的哭声，把我从土坑里抱出来。

其四

政权更迭拉锯，

土匪四起横蛮！（注）

颍上、霍邱、正阳关，

颠沛流离逃难！

清晨未吃早饭，

中午无处进餐，

天黑没到安身地，

整日难见米面。

（注）当时家乡处于无政府状态的混乱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