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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蓬草 于 2021-8-19 15:34 编辑
晨逢金翅雀
蓬草 写于2020年8月18日
漫步忽闻脆鸟声，黑黄三五跃芳丛。
早安言罢翻飞去，有客痴留细雨中。
金翅雀引发的联想
近日下班时，在校园停车场里偶见一种体态玲珑的小鸟。第一次见到，就感觉眼前一亮。其身黄翠，羽翅后半呈黑色，飞起来极其灵动，叫声悦耳，细巧而清脆。在宾州住了二十多年，前天才第一次见到它，可说是新朋友。上网查询，得知其名：美国金翅雀（American Goldfinch）。
今晨上班，走在医学中心停车场的小路上。八月中旬，适逢新雨。远山含烟，近树葱绿。空气清新，令人心情舒畅。我放慢脚步，想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却忽然听到几步开外的树丛里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转眼一看，抖动的树丛中飞出四五只金翅雀。其中一只在树丛上逗留了一会儿，摇头晃脑地四下张望。见我走近，点头叫了两声。打个招呼就告辞了。
金翅雀也称为金丝雀，据说有24个属。美国金翅雀的分布北至加拿大，南达墨西哥。他们是候鸟，冬季的时候迁徙到加拿大以南地区。金翅雀实行一夫一妻制，每年7月是其繁殖期，每年孵育一个后代。我经过的小树丛里，或许就有它们的安乐窝。金翅雀食素，以植物种子为主。它们敢于把家安在人来人往的小路之旁，应当知道这里的人对它们没有恶意。见我飞走，应当不是因为受到了我的惊吓，料想是觅食去了。
每日上下班的路上，都见到不同的飞鸟。昨天下班的路上，夫人突然发问：“双翅和双手，两者选一，你要什么？” 我呆了一下，随即答道：“还是得选双手。” 呆了一下，是因为联想到多年前一个熟人问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如果能变身为一种动物，你选择变成什么？一向晕高的夫人马上回答说：“我要变成飞鸟！” 这个回答有点儿不计后果，可能是当过空军的经历给了她几分底气。我不那么晕高，但感觉还是在地上比较安稳，于是答道：“我选大象。”
迪斯尼有个非常有名的卡通片《小飞象》（Dumbo），说是马戏团里小象丹博（Dumbo）生就一双大耳朵，从小受到歧视。后来偶然发现，这双大耳朵可以当作翅膀，使它一飞冲天。我小时候也曾长过一双招风大耳，而且梦中还时常飞起来。醒后却不仅飞不起来，而且年长后耳朵似乎变得更小，招风能力日减。由此可知，此生绝无变成小飞象的可能。
人类时常羡慕鸟类的逍遥自在，渴望突破自身的束缚，如同庄子笔下的鲲，变为一飞冲天，击水三千里的大鹏。生物进化过程中，鱼演化为鸟，经历了两栖类、爬行类阶段，历时几亿年。鱼类的进化大约起始于5亿3000万年前的寒武纪，而迄今发现的最早的鸟类化石是在6670万年前【1】。假如导致恐龙毁灭（6500万年前）的小行星来得再早100多万年，地球就失去了由恐龙进化成鸟类的机会。爬行类分化为鸟类和哺乳类，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人类是哺乳类的后代，前肢演化成了双手，丧失了凭自身而飞行的潜力，却具备发明创造的能力，可以制造飞机，火箭和飞船。人要想再生出翅膀，需要先退化为鱼，再设法变为鸟，有点儿舍近求远。“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还是顺其自然，舍双翅而留双掌吧。然而，沉重的身体并不妨碍我们心随高鸟而飞翔，笨拙的躯壳也无法限制我们的思想在云天之外遨游。
小飞象最初学会飞行靠的是鼻尖抓住的那根神奇的羽毛，后来才发现，离开羽毛凭借两只大耳朵也能飞翔。人类能够战胜地心引力，最初也曾设想依靠羽毛。古人说羽化登仙，马踏飞燕也是借助鸟的飞翔表现出腾空之势。希腊和罗马神话里的丘比特（厄洛斯）和小天使都长有一对翅膀。达·芬奇的仆人模仿鸟类，制造了扑翼飞行器，试飞时摔断了一条腿。直到1903年年，莱特兄弟才成功地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动力飞行器，从此开辟了人类的航天历程。可以说，鸟类启发了人类的飞行之梦。假如没有飞鸟，人类萌发飞行的梦想可能会推迟很久。对于初学飞行的小飞象和人类，最初的那根羽毛都是功不可没。在追梦的过程中，人类逐步地认识到了自身的局限性，摸索出空气动力学的原理，最终依靠科学、技术、智慧、双手、勇气和百折不挠的精神才实现了飞翔的梦想。由于这些进步，今天无数有恐高症的人也可以旅行于万米高空之上，往返于各大洲之间。
【1】Field, D.J., Benito, J., Chen, A. et al. Late Cretaceous neornithine from Europe illuminates the origins of crown birds. Nature 579, 397–401 (2020).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0-20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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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19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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